周口作坊街:为纸而生的古巷
影像里的周口人文之九
周口作坊街:为纸而生的古巷
周口日报·周道客户端记者梁照曾
近日,贾鲁河上二板交通桥的开工,让处于文昌大道西延要冲的周口作坊街古巷进入视野。古巷不知建于何时?在作坊古巷的数百年轮里,这是一条为纸而生的巷陌,也是一个有故事的古巷。
旧时城市是手工业、商业聚集地,承载着城乡日用品的生产、销售、流通。那时每条街聚集着相同的营生,特色分明,如周口古城北寨里的油坊街、作坊街、山货街等,油坊街是以聚集生产油的作坊而得名,作坊街是以生产草纸而聚集纸作坊而名之。使得古巷之名,符合街内营生,又有故事有文化有内涵,足见前人匠心。
遗憾的是,在周口典籍里,作坊街的记载甚少。作坊街西口临河而居的88岁老汉蒋先耀,祖籍南京六合县程家桥,曾祖父于10多岁随蹚将(土匪)至周,因不愿跟随蹚将,躲进宁庄一草屋内,险被蹚将搜寻扎伤,流落街头,被宁庄买郎中收留在店内做小伙计,后落户周口作坊街西口外的乐善街头,靠卖盐、咸菜兼医疮的营生养家糊口,如今,蒋家已成为周口老居民,叔伯兄弟们居住在作坊街口附近。蒋先耀回忆,他们家西边就是码头寨门,旧作坊街没现街长,东始于镇冲寺,西至小堤子街,街两边为草纸作坊,店铺林立,店铺为栅栏门小瓦房,多为前店后坊兼居家的宅院格局。在老辈人的记忆里,作坊街生意通四海,异常红火。在作坊街西街头至贾鲁河寨门之间的五六十米范围,乐善街、忠信街、仁义街、小堤子街、顺河街、作坊街在此汇合,是周口街巷中少有的六街聚首一处的巷陌奇观。
因制纸业聚集作坊街,古巷东头建有纸业庙,叫镇冲寺,又叫葛仙庙,民间传说葛仙掌管人间种靛收成好坏,被周家口草纸作坊业敬为祖师。这是旧周家口城市的显著特征,旧时各行业都建庙、商会建馆。清代周家口建庙馆50多所。镇冲寺始建于清嘉庆15年(1810年)由周家口草纸作坊业营建,清道光13年(1833年)重修。寺院为两进院,前后院均有大殿、东西厢房各三间。现存后殿、东厢房,均为硬山式建筑,小瓦覆顶,前出廊。目前,镇冲寺是周口市区现存为数不多的寺庙建筑之一,对于研究清代地方经济和商业会馆文化意义重大,现被川汇区文化和旅游局列为保护和复建的古建筑群之一。
试想,若作坊街草纸业不强,何能捐建如此规模的寺院。川汇区文史资料记载,解放前夕,作坊街、东顺河街街巷两旁分布有手工业草纸作坊约30多家。88岁的蒋先耀证实,上个世纪四十年代,尽管作坊街生意不如以往前,但街两边店铺林立,整个作坊街还有10多家作坊,每家作坊都有字号,有街南的“义厚长”红字作坊、“聚兴”红纸作坊,街北还有一个“志远长”年画作坊等。而街北有一福音堂(现作坊小学处),是当年周家口最大的教堂,内有外国传教士,女洋人居多,她们因住在康楼附近,每天从他家门口经过,在贾鲁河码头坐船过河,往来不断。
家住作坊街49号的87岁郭素兰是新站人,其婆家的纸作坊就在街东口路南,现存临街老房数间。其婆家为西华县皮营徐寨人,民国时期,家乡黄水泛滥,举家逃到界首,后返回周口,在作坊街租一临街院落,做纸作坊生意,后因房主吸大烟,向其家借钱,举债甚多,无力偿还,将房产抵给他们。家住作坊小学对面的92岁郭玉兰和丈夫陈维明是商水白寺人,丈夫于10多岁来作坊街纸作坊做小伙计,1954年公私合营,私企合并为合作社,她丈夫从雇工变成吃商品粮的人,她被从老家白寺接来和丈夫生活。
岁月如歌,住在古巷的人家,家家都有说不完的故事,故事之稠,宛如作坊贴在古巷墙上草纸,那么密。 1954年是作坊街数百年小草纸作坊终结年,也是造纸业变革年。斯时,社会进步的车轮,使得生产草纸的作坊难以跟上社会所需,由国营造纸厂取代。那一代作坊匠人们,也进入工厂等单位,成为新时代建设者。③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