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首届上海奖出发，见上海、见城市、见可持续发展

10月28日下午的北外滩世界会客厅，群贤毕至，外宾云集。规模约400人的世界城市日中国主场活动开幕式，既是可持续发展城市理念的扩音器，又是全球可持续发展城市彼此对话的盛会。

在这场顶尖盛会上，首届全球可持续发展城市奖（上海奖）的面纱被揭开，5座城市荣膺这项由联合国人居署会同上海市共同设立的高级别国际奖项。从今年伊始的以“上海”命名的国际奖往回看去，可以望见从2010年上海世博会开始的“城市，让生活更美好”，还有2015年联合国《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中关于“城市与社区”的第十一个可持续发展目标。

从首届上海奖出发，“上海”“城市”“可持续发展”三条线彼此相接，牢牢焊在一起，构成一个稳固的三角。

郁斐 设计

为什么是上海？

2010年10月31日，上海世博会闭幕。但当时的上海不希望闭幕意味着结束，恰恰相反，闭幕后“城市，让生活更美好”的理念应在更高的层级上延续。当天的闭幕日，诞生了新一份《上海宣言》，其中倡议：将10月31日上海世博会闭幕之日定为世界城市日。

这一倡议直到2013年12月才在第六十八届联合国大会上被正式通过，决定自2014年起，将每年10月31日定为世界城市日。从2010年到2013年，中国科学院院士、同济大学教授吴志强回忆那三年说“很难”。在一次次会议上反复和每一个人说，吴志强说那是中国人的“愚公移山”精神。

这样，“城市，让生活更美好”成为了世界城市日的总主题，今年也迎来了世界城市日申设十周年。而迄今，上海已举办了两次全球主场活动和三次中国主场活动。

此次上海奖获奖城市的一位城市代表在接受采访时表示，上海创造了优秀的营商环境和生活环境，无疑是一个大都会城市的样本。当被问到如何看待奖项以“上海”命名时，他回答的用词是“very appropriate”（非常恰当）。

在城市发展上，上海不断嵌入新的理念。它不仅仅是世界城市日的发源地，也是“人民城市”重要理念的首提之地。而在城市建设的实践层面，同样可以轻易地用数据呈现可观的成绩。新增建设筹措保障性租赁住房6.8万套（间）；今年已完成零星二级旧里以下房屋改造8.52万平方米，旧住房成套改造24.77万平方米；今年落实超低能耗建筑项目260万平方米，落实530万平方米既有公共建筑节能改造……此次活动发布的2023版《上海手册》中，收录了24个国内外优秀案例和4个专栏案例，其中上海有2个案例和2个专栏。

2022年6月，上海市第十二次党代会提出往后五年的目标之一，是使更多的“上海指数”“上海价格”成为世界市场的晴雨表、更多的“上海标准”“上海方案”成为国际规则制定的参照系、更多的“上海创新”“上海品牌”成为享誉全球的金名片。

而在此次世界城市日中国主场活动中，我们已经可以找到更多这样的“上海”。上海奖颁布，上海指数、上海手册、上海报告发布。在这样一个全球宣传城市可持续发展理念、探讨合作应对各类城市问题的重要平台上，上海正在形成非一般的影响力。

城市即是未来

The future is urban.

活动开幕式上，联合国副秘书长、联合国人居署执行主任迈穆娜•穆赫德•谢里夫在致辞时再次提出了这句口号。

以中国为例，上海世博会举办的2010年，根据当时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主要数据公报，居住在城镇的人口占总人口的49.68%。而根据2023年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数据，2022年末全国城镇人口占全国人口比重达到了65.22%。

在吴志强看来，这是天翻地覆的变化，意味着在这个过程中由农业社会迈入了市民社会。全球的情况也类似，联合国人居署在去年发布的《世界城市报告2022》中提到：“未来30年，全球城市化将持续——城市化率将从2021年的56%达到2050年的68%。”在城市化的过程中，吴志强认为已经不仅仅是在城市中生活得好不好自己知道，而是自己好不好、城市好不好，可以直接影响整个地球的可持续与否。

关注城市和社区的可持续发展，并把它视为一个全球议题，由世界共商，意义也正在于此。此次中国主场活动的主题为“汇聚资源，共建可持续的城市未来”，北京大学建筑与景观设计学院教授汪芳表示，这是“1+1＞2”的、凝神聚气的主题选择。在这个舞台上大家各有特色，在发展过程中面临不同的问题，形成独特的地方智慧，汇集到一起就是整个人类共同的智慧。

当审视一座城市的时候，汪芳讲到城市首先是为人而存在的。“这里的‘人’不是模糊的‘人’，而是一个个具体的人，会有不同的群体，比如老人、儿童、妇女、低收入人群，要考虑他们怎么在城市中找到自己的适宜的生存之道，共享城市发展带来的技术进步和丰硕成果。”

在获奖城市巴西萨尔瓦多的颁奖词中，专门提到“妇女权益保护”。看到具体的妇女群体，萨尔瓦多通过Mulher综合行动计划，保障妇女就业能力和收入的提升恢复；将“萨尔瓦多警报”计划制度化为市政公共政策，致力于消除针对妇女的暴力行为和建立萨尔瓦多暴力侵害妇女行为的市观察站。

从“城市，让生活更美好”到“人民城市”理念，城市与人的互动关系始终是城市建设中永恒的主题。前不久进行的2023上海城市更新论坛上，同样在强调城市更新要回到“人”的话题上来。在上海当下的发展路径上，新城建设的功能承接要考虑老龄人口和年轻群体的相对流动；历史建筑的改造要考虑人和建筑所发生的共情；“两旧一村”改造的推进更是有无数情况各异的具体家庭。

城市与人的互动，以及城市与城市的互动，都是为了促进可持续发展。在首届上海奖的舞台上，树立的是样本，共享的是经验，颁发的是鼓励。马来西亚槟城乔治市市长拉詹德兰·安东尼（Dato Rajendran P. Anthony）表示，他们为了评奖筹备了三个多月时间，对照联合国可持续发展目标一一审视城市在各方面的进展情况，最终获奖也是努力获得了反馈，鼓励他们继续前行。

而对于另一座获奖城市澳大利亚布里斯班来说，它将在2032年举办奥运会。考虑到这一点，布里斯班的城市和战略伙伴关系部经理坦尼娅·尼什（Tanya Neish）告诉记者，这份荣誉是一种莫大的鼓励。

在如此舞台上，清华大学建筑学院教授毛其智坦言，获奖城市的建设经验会更利于传播。当越来越多的城市关注到上海奖这个焦点，它们就会在各个方面寻找自己的优势和发展特点，创造不同的发展经验和内容。

可持续发展的多维度

首届上海奖的评选，主要从经济活力与城市繁荣、生态建设与绿色发展、城市安全与韧性发展、可持续发展的能力建设等四个方面展开。放眼获奖的五座城市，都在各自的人文环境和自然条件下形成了显著的可持续发展增量。

作为奖项评审之一的吴志强在接受采访时表示，可持续发展是一条特别的赛道，参评的城市首先要了解联合国SDG（Sustainable Development Goals，可持续发展目标）的具体要求，其次要制定一套可持续发展的规划，再有彰显特色的具体措施。

2015年，联合国大会第七十届会议上通过了《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其中确立了17个可持续发展目标，包括消除贫困、消除饥饿、性别平等、教育公平等等。世界城市日活动和上海奖评选主要针对其中第11项，即“建设包容、安全、有抵御灾害能力和可持续的城市和人类住区”。

围绕这一目标，5座获奖城市都在针对自身实际问题，形成各自独特的可持续发展经验和路径。

澳大利亚布里斯班创造性地将数据、技术、城市规划、健全的金融经济模式与社会制度结合起来，制定战略应对城市不断增长的人口，为未来内城密集化和可持续发展提供指引。市议会还在打造“随时可用”的地铁，提供随车即走服务，周末24小时运营。

中国福州作为一个典型的沿海特大城市，以城市韧性和安全为底线，实施城市水系治理工程，优化水资源配置，减少用水和浪费，成功管理了复杂的河流生态系统以应对气候变化的影响。面对台风和暴雨等自然灾害，福州排水防洪和引蓄水效率大幅提升，近年来共抵御台风12次，短时强降雨289次。

乌干达坎帕拉则围绕交通运输方面的安全事故这一主要挑战，制定系列创新策略。通过城市道路修复项目、改善道路安全运动、实施道路安全战略等方式，坎帕拉已取得长足进步。

马来西亚槟城乔治市的可持续发展围绕“智能”和“绿色”两个关键词展开。在政策与立法、规划与设计、城市治理、融资机制、社区建设等诸多方面，评审专家都认为其数字技术和绿色理念具有借鉴意义。

巴西萨尔瓦多则致力于解决加速城市化进程中不断扩大的社会不平等现象。为此，萨尔瓦多形成了新的城市风险管理政策；在改善人口基础设施方面，制定可复制的城市综合干预方案，关注气候正义和社会包容。

五座城市面对的不同问题，主攻的不同方向，采取的不同方式，正表明城市的可持续发展可以向多个维度延展。而于首届上海奖而言，它所要发掘的并非已完成高水平建设的城市，而是那些在创新和发展过程中取得长足进步的城市。

坦尼娅·尼什（Tanya Neish）说：“能够取得这个奖项，说明在参与全球可持续发展的道路上，我们的步子是越迈越大的。”

作为唯一的中国获奖城市，福州也充分表达了对于上海奖的重视。代表福州到场领奖的福建省委常委、福州市委书记林宝金表示，福州将以这次获奖为新的起点，全方位推进高质量发展，创造高品质生活，促进高效能治理，加快建设现代化国际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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