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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库门卫详述发现胡鑫宇尸体过程,更多细节披露!
2月2日上午10时,胡鑫宇事件新闻发布会在江西铅山县召开,江西省公安厅党委委员、副厅长胡满松介绍,胡鑫宇系自缢死亡,尸体发现地系原始第一现场。
发布会还回应了胡鑫宇事件中社会各界关注的一些问题。
录音笔内容有无合成和篡改?
问:公安机关如何确认事发现场提取的录音笔是胡某宇本人持有和使用的,内容有无合成和篡改,录音又是否可以对外公开播放?
答:胡某宇在使用录音笔时有多次录制、删除的操作行为,导致使用专业设备恢复以后存在部分的数据碎片,但录音内容未发现人为的合成剪辑。两段具有清晰自杀意愿的内容为,10月14号17时40分,胡某宇站在宿舍5楼阳台上试图跳楼犹豫未决,录音显示胡某宇说:“真站到这里反倒是有点紧张了,心脏在狂跳,说实话没有理由,只是觉得没意义,如果真跳下去了会怎样?不确定。跳下去了应该也没人发现,现在至少不会被发现,以后过了几天肯定还是会发现的,刚刚又不跳,哎,我真的是想跳,不想,我应该是不想。”
23时08分录音显示,胡某宇再次表达自杀意愿,“已经没有意义了,快零点了,干脆再等一下,直接去死吧,可以的,因为我今天已经有点不清楚了,现在我好想去死,感觉已经没有意义了。”
鉴于胡某宇系自杀,这两段原始音频是否公开,我们按照相关规定已经征求家属意见,家属明确表示可以适时公开,我们尊重家属的意愿,但是为保持未成年人的隐私,刚才音频内容我通报大家的部分属于摘录。
如何开展搜寻?
问:胡某宇失踪以后,你们是如何开展搜寻的?
答:接到胡某宇同学失踪的报警求助后,我们高度重视,全力搜寻。公安机关通过人像比对、调阅监控等技术手段进行了追踪排查。与此同时,我们也组织发动了各级干部、护山守林员、志愿组织和广大群众,对胡某宇同学可能出现的区域展开了持续的、不间断的搜寻,但直到1月28日上午,仍然没有发现胡某宇同学,这也反映了我们在搜寻工作中对部分重点区域,没有真正完全做到横向到边、纵向到底。因此,对于社会的监督,我们诚恳接受。
在开展搜寻工作的同时,我们一直保持与家属的沟通与交流,也及时通报了工作进展情况。接下来,我们将进一步加大人文关怀,深入细致做好后续的工作。
为何100多天后才发现?
问:胡某宇的遗体在距离致远中学这么近的地方,为何100多天后才被发现?
答:事件发生后,我们组织力量围绕学校周边划定了589亩的野外公共山林区域,进行了细致搜索;对校外区域涉及到单位、居民区的,我们采取了走访、排查相结合的方式进行搜寻,并发动单位、居民自行排查,此外我们还使用热成像无人机对该片区域进行搜寻,未见异常。发现尸体的粮库所在位置与589亩的野外公共山林区邻近,与致远中学胡某宇宿舍直线距离226米,步行距离约400米。
该粮库占地面积92亩,围墙高约5米,内部主要区域装有视频监控,门口有门卫24小时值守并养有护院犬,未经许可禁止进入,我们先后于2022年10月20日、21日,11月26日、27日开展四次搜寻,对粮库进行了走访,并对全部建筑物内部开展了搜寻,也对粮库旁的玻璃厂废弃厂房进行了搜寻,但胡某宇尸体缢吊地点位于院内约9300平方米树林区域内,未搜寻到位。
2022年11月27日下午搜寻时,走访民警在完成该单位内东北侧废弃宿舍搜寻工作后,前往事发现场附近的树林洼地时,该区域植被茂密,未发现异常情况,就没有继续深入搜寻,而是要求该单位继续开展自查工作,发现异常情况要及时报告。
以上情况,说明我们工作还存在不足,我们将举一反三,进一步改进工作。
生前有无异常表现?
问:公安机关认定胡某宇是自杀,在他生前最后有没有异常表现?
答:胡某宇在考入致远中学后逐渐出现适应困难,具体表现为:
入睡困难、早醒、醒后难以再入睡等睡眠问题,发现他在书本上写有很多诸如“终于知道失眠人的痛苦了,晚上不知想些啥,啥乱七八糟的都有”等类似内容。
存在注意力难以集中、记忆困难等认知功能障碍,多门课程测试成绩靠后甚至垫底,书本中写到“开了一节课的飞机”,多次考试结束后向同学说“想去听,就是注意力集中不起来,自己爱发呆,思想飘走了”,10月14日整日都没有抬头听课,甚至书都没有打开。
进食出现异常,食欲减退,饭量减少。
存在内疚自责、痛苦、无力无助无望感、无意义感等情绪问题,经常躺在床上发呆,多次在书本、笔记本上写下了负面情绪的文字内容,如“吐了,新环境真的难适应,我这内向的性格真烦,也不能全怪性格吧,毕竟自己就是这么一个人,可以通过写东西来缓解一下这份心情”,在社交软件中发布“我试着销声匿迹,原来我真的无人问津”,多次与同学说“人活着有什么意义”“我是否存在,已经没有意义了”“我们压力大,活着没意思,是不是约着去跳楼”。
2022年9月27日,胡某宇曾与母亲三次通话,共43分54秒,其母反映胡哭诉不想读书、想回家。10月1日凌晨,其母亲、哥哥专程从福州赶回予以安抚,10月4日二人离家返回福州。10月5日,胡某宇又与母亲通话三次,共39分47秒,其母亲未透露通话内容。10月10日至13日,胡某宇曾7次独自到宿舍楼三楼阳台,观望睢园及校外树林山岗方向。10月14日,胡某宇在食堂晚餐后,携带录音笔两次登上五楼阳台,有明显轻生意图。
鞋带能否长时间承载躯体重量?
问:通报称,胡某宇的遗体呈缢吊状态,其中承载重量的是鞋带。我们想了解,鞋带是否可以在这么长的时间中,承载其躯体重量?
答:经过检验鉴定,胡某宇自缢使用的鞋带系涤纶材质,单根长147厘米,宽0.8厘米。该材质与同类型棉质鞋带相比,具有不易腐、拉力强的特点。经侦查试验,同款鞋带在缓慢拉伸状态下最大承重量85公斤。此外,随时间推移,尸体腐败后水分丢失、体重会变轻,延长了鞋带的承重时间,所以没有发生断裂。
从胡某宇失踪到被发现的106天以来
此事引起社会各界广泛关注
胡某宇尸体被发现的地点就在学校附近,现场究竟是什么情况?央视记者对此事件进行了调查。
3D还原现场(来源:人民网)
学校附近粮库门卫
在厂区内偶然发现情况
据警方介绍,胡某宇,事发时15岁,就读于江西省上饶市铅山县致远中学,2022年10月14日傍晚从校园失联。
事发后,当地组织了大规模搜查,一直没有线索,直到2023年1月28日,在距离学校不远的一个储粮仓库的厂区内,胡某宇的尸体被发现。
总台央视记者李可婧说:我现在所处的位置就是位于江西省上饶市铅山县河口镇金鸡山区域的一片厂区内。在今年的1月28日,胡某宇的尸体就是在我身后的这片树木丛中被找到。
图上所示的下沉式陡坡延伸到的最低最深处有一堵墙,墙上还立着警方为了后续查勘所放置的一把梯子,在这个梯子的右手边就是胡某宇的尸体所发现的准确位置。
据了解,最早发现这一情况的,是储粮仓库的门卫刘贵泉。据他介绍,这个区域位于粮库的最北边,由于位置比较偏僻,而且还是个大陡坡,平时很少有人来。但是这附近常年长了一些竹子,1月28日11点多,刘贵泉参加粮库例行巡查时,本想到这里砍一根毛竹晾衣服,没想到意外看到了这一情况。
储粮仓库员工刘贵泉说:1月28日,(我)过来巡查,我带了一把砍柴刀,顺带砍根毛竹,晒棉被。
刘贵泉告诉记者,他刚到这里的时候并没有立刻发现什么异常,因为当天他的狗往陡坡深处的树林跑去,他这才追了过去,看到了现场。
储粮仓库员工刘贵泉说:我刚走到毛竹那个地方,看到吊了个雨裤样的(物体)吊到那个地方,我再仔细一看,下面还有这小孩鞋子。
记者:坡下边这个坑的区域你们平时会过去吗?巡查什么的。
刘贵泉:巡查我们就走到这里,这里看一下那边看一下,这个地方都不走了,没有路的。
记者:这个坡底下不下去吗?为什么下不下去?
刘贵泉:下面不下去了。巡查到那里,我们会看看这里有没有动静,是什么东西,一看没有什么动静,谁还爬那下面去。夏天谁敢下去,那里蛇很多,以前是养蛇场,蛇都跑掉,冬天冬眠了,我说下去砍毛竹,跟狗下去,不然我也不敢下去的。
随后粮库门卫和2名负责人
一起到事发地点
刘贵泉告诉记者,他发现尸体后,怀疑是失踪的学生胡某宇,他第一时间向上级领导进行了汇报。随后2名粮库负责人连同刘贵泉来到事发地点。
储粮仓库负责人姚建波:后面我跟两个同事跟他(门卫刘贵泉)一共三个人就下去到(低洼处)树底下往上看,因为在(坡)上面是看不到的。一看发现很像那个走失的小孩,因为他的衣服形象好像就是。
三人随即报了警,1月28日12点25分,上饶市铅山县工业园区派出所组织警力赶赴现场。
上饶市铅山县公安局工业园区派出所所长姚祝民说:我们到达现场发现这个情况以后,经过观察,他的衣服跟鞋子就同当时的(2022年)10月14日,胡某同学出走的衣服是高度相似的。因为这是一个重要的现场,我们只是目测是尸体的衣着特征跟鞋子,是跟胡某同学高度相似,我们对现场进行保护。
随后,警方经对死者生物检材进行DNA检验,确定死者系胡某宇。
为何4次搜寻粮库未果?
搜救人员回应
胡某宇失踪后,来自警方和社会的各方力量一直在致远中学及周边进行反复多轮的搜寻,一直没有收获。多轮大范围搜索为何没有找到,缢吊地点缘何成了搜索盲区?记者也采访了相关搜救人员。
主要搜索围墙外围区域 未进入围墙内搜索
铅山县绿舟救援队队长杨火斌是参与搜寻的成员之一,他告诉记者,搜寻力量曾数次接近仅一墙之隔的粮库厂区内的胡某宇尸体位置,但当时他们主要搜索的区域是围墙外围,没有进入到围墙内进行搜索。
杨火斌说:当时我们走那边肯定是走到的,走到以后我们没有再往深处,再往里面走,当时可能也有这个情况,搜那边肯定是搜了,围墙边上附近周边都搜了。
搜寻民警曾4次进入厂区 一次到达事发地附近
记者了解到,厂区距离学校在一公里范围内,是此次搜救的重点区域之一,当地警方曾先后四次进入厂区内进行搜寻。
上饶市公安局指挥中心主任何旭峰说:厂区其实也是我们搜索的一个重点方向,我们也曾经多次到厂区开展调查走访工作。
记者:去了几次?
何旭峰:总共去了4次。
记者:接近胡某宇那个区域是有几次?
何旭峰:那是第四次,也就是2022年11月27日下午,搜索的民警到过那片区域的附近。
记者:当时是有几个民警?
何旭峰:有4名民警。
何旭峰告诉记者,第四次进入厂区内搜寻时四名民警曾接近尸体缢吊区域。
何旭峰说:到了附近以后,因为附近是有一个废弃的小房子,搜寻民警对这个小房子进行搜索以后,就看到了那片灌木林那片区域。这个时候陪同的粮库的工作人员向我们的民警就提出来,近年来也多次发现有蛇的出没,比较危险,所以后面我们搜寻的民警就在四周进行了观察。我们主要是基于两方面的考虑,第一个方面就是我们观察这片树林是不是能够足够提供人的生存。第二个我们也想看有没有人进入过这个环境,主要是观察周边四周有没有人的痕迹,脚印痕迹这样的一些,发现没有,后面我们就离开了。
对于警方的说法,粮库负责人姚经理予以了证实。
某储粮仓库负责人姚建波说:公安部门也来了4次,也巡逻到这里的,下去大概离围墙五六米的地方。
记者:那当时为什么没发现?
姚建波:杂草很多,树也很密,因为这里原来是一个报废的蛇园,养剧毒的蛇,所以我们也提醒过他们。
四次进入事发储粮厂区,第四次还到达了胡某宇尸体缢吊位置的附近,但警方并没有发现胡某宇的尸体,这究竟又是为什么?
何旭峰:因为这片区域在这个单位内部围墙也很高,以及还豢养了护院犬,应该来说安防能力是比较强的,所以我们搜寻的同志也对这个有轻信。第二个原因还是我们的工作还存在着盲区和漏洞。
家属也曾到事发区域搜寻但未深入密林区
据警方介绍,缢吊区域植被茂密,视线很容易被遮挡,而他们这四次进入厂区搜寻,也都没有配备警犬协助,所以最终错过了搜寻到的机会。
此外,据了解,事发区域家属也曾到访搜寻,致远中学体育教师费小成是陪同到访搜寻的人之一,由厂区工作人员带领他及胡某宇的叔叔和父亲进入该区域,但仅在主干道及周边的仓库简单搜索,未曾深入树木密集区。
录音笔里面有21段音频文件
有厌世轻生倾向
据警方介绍,在发现胡某宇缢吊的现场,公安机关勘验人员在尸体旁的围墙上发现了一个黑色长条状的录音笔,从外观看这个录音笔完整、无破损痕迹。
上饶市公安局刑警支队视侦室主任罗文韬介绍,我们把录音笔是送到公安部鉴定中心。这个录音笔虽然在野外环境中放置了很多天,但是它里面的存储设备功能依然正常,并不影响公安机关对录音笔里面的音频文件的恢复和提取鉴定。
“我们进行了数据的恢复,里面有21段音频文件,音频文件的时间从2022年10月6日到10月14日,它的时长有1秒钟的,也有16分,比较长的是16分40多秒的,长短不一。一共有5段跟事发当日相关,其中有2段,我们从它的背景音乐,还有校内视频画面里面可以判断,他当时是在学校里面录制的,他录制的时候的背景音乐跟学校当时播放的音乐是相吻合的。在音频录音里面,他也提到了一个同学经过,这个情况也和我们当时的视频监控画面里有一个同学经过的画面是相吻合的。”
据罗文韬介绍,通过对胡某宇失踪当日的5段录音内容分析判断,他当时的精神状态比较低迷,言语中表现出了厌世和轻生的倾向。
罗文韬说:在学校里面的这两段,胡某宇就有一个提到要跳楼,有一个在后面两段,在野外环境的音频背景是比较安静的,他也提到了可以结束了这些内容。
为了查清录音笔中的声音是否胡某宇本人的,公安机关的技术专家进行了相关的鉴定。
罗文韬表示:因为人的声音是有特征的,我们通过提取胡某宇的QQ语音里他的声音样本,跟录音笔里面的检材做了一个同一认定,同一认定的结果就是录音笔里面的声音是胡某宇本人的。
另外,据警方介绍,公安部鉴定中心技术人员通过相关的技术分析得出结论,该录音笔中的音频文件没有经过他人剪辑和修改的痕迹。
时间线
2022年10月14日
17时51分30秒,胡鑫宇从宿舍楼走出,17时51分58秒在致远中学校内睢园方向离开视频监控范围,之后再未发现他的轨迹。
10月15日
8时许,胡鑫宇家属及老师到公安机关报警称,胡鑫宇于前一日晚在致远中学校内失踪,连夜寻找未果。警方立即受理并组织搜寻,当天调取并固定了事发当日与胡鑫宇行动轨迹有关的视频。
11月20日
当地成立由省市县三级公安机关组成的联合工作专班开展调查。
11月23日
胡鑫宇失联第41天,江西铅山县委宣传部通报,省、市、县公安机关已成立联合工作专班,正在全力调查,调查结果将及时向社会公布。
2023年1月1日
当地警方与胡鑫宇家属会面。胡亲属称,警方表示胡鑫宇“可能有厌学情绪、自行出走”,但他们仍存质疑,认为没有实际证据。
1月7日
江西上饶警方通报称,未发现胡某宇在校内被害、自杀、发生意外的痕迹证据,综合现有信息指向胡鑫宇系自行离校。
当天,江西省、市、县公安机关联合工作专班发布《致网民朋友的一封信》称,围绕致远中学,运用多种专业刑事技术设备,组织开展了4轮交叉勘查;搜索了学校南侧树林山岗约589亩、铅山县至余干县信江河段约200公里、峰福铁路沿线约22公里;铅山县委县政府广泛发动村居干部、护山守林员和广大群众,在全县范围内开展了3轮搜寻工作;多方认定校内视频监控未被人为删改、关闭;对于家属、网友和群众提出的可疑人员,经排查全部排除了犯罪嫌疑。尚未发现胡鑫宇踪迹及有价值线索。
1月9日
当地组织开始乡镇工作人员、民间搜寻力量、热心市民等开展搜索。当地民警接受媒体采访时称,此次是在铅山县全域搜寻,方向包括铁路沿线、学校后山等。
1月17日
胡鑫宇失踪已超90天。铅山县绿舟救援队救援人员称,得到的通知是搜寻将持续到除夕,尚无新线索。
1月28日
12时25分许,铅山县公安局接到群众电话报警称,在河口镇金鸡山区域树林中发现一具缢吊尸体。死者衣着与胡鑫宇失踪时衣着一致。
1月29日
公安机关经对死者生物检材进行DNA检验,确定死者系胡鑫宇。现场发现一支录音笔,已送专业机构鉴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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