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观察 | 后疫情时代的经济复苏措施

后疫情时代的经济复苏措施

前滩综研专报与简报研究室梳理 

编者按：新冠疫情对全球经济影响仍在持续，各国纷纷出台针对性政策刺激经济复苏。前滩综研专报与简报研究室通过梳理近期主要国家或城市的相关政策发现，启动基础设施建设、提供政策支持和资金补贴、加强职业培训和积极创造就业机会成为各国或地区的主要措施。现将纽约、伦敦、法国采取的经济复苏措施介绍如下。 

全球肆虐的疫情，既是人类面临的共同考验，也是反映各国政府治理能力和经济韧性的一面“镜子”。虽然疫情在短期内造成了较为严重的冲击，但长期来看，如能准确识别疫情对经济社会带来的变化，因势利导推动转型，则有望“化危为机”，在全球新一轮竞争中占据有利位置。为此，各国政府及主要城市在近两年中出台了一系列复苏和振兴经济的措施。其核心体现为维护社会的普惠性和公平性，尤其通过提升个体和中小企业的竞争力，推动经济复苏和社会进步。  

一、纽约：

面向未来的重建、更新和重塑 

新冠疫情破坏了城市经济，纽约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迫切需要成为经济复苏的典范。2022年3月10日，纽约市市长发布“重建、更新、重塑：纽约市经济复苏蓝图”（Rebuild, Renew, Reinvent: A Blueprint for New York City’s Economic Recovery），阐述了对纽约经济复苏的未来愿景。 

图1  《重建、更新、重塑：纽约市经济复苏的蓝图》

纽约市市长表示，纽约市的经济复苏不是简单地回到过去，而是面向今天、明天和未来的几代人，对城市进行重建、更新和重塑。该目标依赖5个关键支柱，包括：

（1）以现在和未来的经济增长为重点，进行规划和建设；

（2）重启城市经济引擎，激活公共领域潜力；

（3）支持和倡导企业家精神，推动经济更加公平；

（4）促进具有包容性的产业部门增长，建立未来引领型的经济业态；

（5）提升纽约市民的工作质量与技能能力。 

蓝图中概述的战略包括70多项具体行动，务求把纽约建成强大的、有弹性的城市，重点举措包括： 

——重点投资亨茨点（Hunts Point）的基础设施、社区优先事项，以及重建农产品市场。全市25%的新鲜农产品由此供应，是纽约食品供应系统的重要资源。 

——由纽约州长和纽约市长召集“新纽约”蓝丝带小组（“New New York”blue-ribbon panel），吸引商业、劳工、学术界、非营利组织和慈善机构共同参与，重新规划商业区，推动人力资源培训投资，刺激全市经济增长。 

——启动“纽约市公平和经济发展战略（SEED）基金”，将城市资源投入到解决社区的真实需求中，如投资不足、公共卫生安全、气候风险等，进一步创造就业机会，刺激经济增长。 

——为中小企业纾困解难。例如：暂停对酒类执照征收25%的附加费，简化检查手续，改革许可等要求，提供后台支撑和免费报税，改善多语种访问，并促进中小企业的数字化转型。启动小企业机会基金，满足当地企业的融资需求。 

——全面升级全市的商业走廊，通过投资改善小型商业区和公共领域，解决公共安全和生活质量问题。成立公共领域工作组，负责在公共空间执行整体战略并协调部署。 

——积极开展城市旅游营销推广活动，向世界展示一个开放的、充满活力的纽约，并准备再次欢迎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 

——进一步推进生命科学产业的发展，扩展和下沉到新的生命科学子行业，并建立纽约本地的人才渠道。 

——保护和加强纽约市的创意经济，在总督岛（Governors）建立独一无二的文化区，组建“风险文化”反馈小组（a Culture at Risk response team），负责为纽约创意企业和相关文化组织提供支持。 

图2  纽约市市长媒体和娱乐办公室表示：“艺术、娱乐和夜生活是纽约市的心脏和灵魂。纽约市的未来取决于它。”

——将纽约市建设成为数字游戏开发中心，在纽约市立大学开设游戏开发课程，培育游戏制作领域的高端人才，促进独立和成熟的游戏社区发展。  

二、伦敦：

建设全球化的平等多元繁荣都市 

为应对新冠疫情带来的诸多挑战，伦敦市政府发布了《伦敦经济复苏框架》，与战略合作伙伴共同恢复提升城市信心，推进社会经济复苏。该框架以发展可持续经济和缩小不平等为优先事项，包括良好就业、商业多元、社区繁荣、全球伦敦等主要板块。 

01良好就业 

为解决伦敦劳动力市场结构性不平等问题，伦敦市政府采取了若干举措：推出市长学院项目（Mayor’s Academies Program），与面临劳动力短缺的企业合作，为劳动者提供技能培训和就业机会。启动良好工作标准认证计划，在薪酬、工作场所、多样性等方面设定良好基准，为劳动者技能发展和职业发展提供保障。 

02商业多元 

为后疫情时代发展更多元、更有创造力和弹性的经济生态系统，伦敦提出了“泰晤士河口生产走廊倡议”，为文化创意制造产业缔造世界级走廊，引领全球创新。为扶持中小企业，伦敦政府还推出了伦敦小型企业网络计划，针对缺乏资源的创业企业提供商业顾问和咨询服务。为扩大全球合作，伦敦政府创建了全球创新合作倡议，加强与柏林、纽约和巴黎之间的合作，利用这3个城市共同的知识技能和创新能力，加快疫后经济复苏的步伐。 

图3  泰晤士河口生产走廊倡议：将伦敦东部，北肯特海岸和南埃塞克斯联合起来，创建世界级创意和文化生产中心。

03繁荣邻里 

为解决疫后住房短缺问题，伦敦市政府发布了经济适用房计划（Affordable Homes Program），目前已资助7.9万个项目，其中超过一半将向社会提供租赁服务，为伦敦民众提供优惠的住房。 

04全球伦敦 

伦敦是英国链接国际投资、人才、企业和游客的主要门户。疫情前，伦敦是全球访问量第3大城市，海外游客消费支出占英国的53%。为促进旅游业回暖，伦敦市政府提出“Let’s Do London”旅游复苏行动，投入700万英镑提振全市旅游复苏，增加公众信心和消费支出，同时通过与London & Partners公司合作，在Visit London频道推介城市，并宣传伦敦的国际会议、活动和论坛，以吸引国际商务和旅游客流。另外，伦敦还提出创新经济增长计划，在设计、时尚和游戏领域积极开展国际贸易活动，如伦敦游戏节、伦敦设计节、伦敦时装周和电影制作金融市场活动等，并资助伦敦电影公司开展贸易代表团活动。  

三、法国：

多管齐下，推动文化产业重现活力 

文化既是法国国际影响力的重要标志，也是法国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2018年，文化产业占法国GDP的2.3%，全国共有超过8万家文化企业，创造了近70万个工作岗位，约占全国活跃人口的2.5%。新冠疫情的爆发对于文化产业，特别是中小型文化企业造成了严重打击。在此背景下，法国政府出台复苏计划，通过文化产业专项援助、免缴社会费用、国家团结基金给付、国家担保贷款等方式，为文化产业提供总规模达数十亿欧元的资助，重点聚焦五大方面的工作： 

01文化遗产恢复 

——修复重点文化地标和景点：维护和翻修对于法国经济活动和国际影响力具有重大意义的文化遗产设施（纪念碑、博物馆、档案馆、考古遗址等），重点项目包括“大教堂计划”“国家纪念碑工程”等。统筹使用国家专项经费与私人资金，加快恢复全部国家级纪念建筑和文化遗产，支持恢复地方和私人拥有的重要文化遗产。 

——依托重点文化遗产，举办具有影响力的公共活动。卢浮宫、凡尔赛宫、蓬皮杜中心等著名文化设施面临着前所未有的经营困境，客流量下降了40%~80%。法国政府将对此类机构提供资金，支持其根据防疫条件举办科学、艺术等领域的公共活动，尽快恢复自主运营能力。 

图4  马克龙视察巴黎圣母院重建工程，预计2024年巴黎圣母院将重新向游客开放。

02支持艺术创作 

——对各领域表演活动给予资助。授予国家音乐中心2亿欧元的信贷额度，为音乐制作人、出版商和广播公司等，提供录制、演出活动的资金；为国家级演出机构（国家歌剧院、巴黎爱乐乐团），提供专项经费维持其日常开支。国家和地方联合出资，为私人剧院、电影院、马戏团、街头表演团体等小型演艺场所及艺人提供应急基金支持，对于隔离停业期间的损失设立补偿机制，并为演出团体在停业期间设备升级提供定向补贴。 

03保障文化教育及就业 

——支持艺术领域就业及青年艺人早期创作。面向受疫情影响较大的表演艺术和视觉艺术领域投入1300万欧元，帮助艺术家获得工作机会。面向毕业不久、刚开始个人艺术生涯的各领域青年艺人，提供总计3000万欧元的资助，避免其早期创作受疫情影响夭折。 

——提高艺术院校的办学条件。法国政府将投入7000万欧元，用于推动国家高等音乐学院、舞蹈学院、美术学院、艺术学校等教学现代化的进程，包括新建校舍、引入数字化教学、改革教育标准、丰富学生生活等举措。 

04确保重点文化行业有序发展  

——新闻和图书出版业。计划2年内为新闻部门和行业提供近5亿欧元，资助新闻传媒业务和新闻出版活动。重点开展“书店里的年轻人”及数字图书计划，为公共图书馆采购新书、书店开发在线阅读服务工具，提供资金支持。该计划突出“下放”原则，满足标准的地方性图书馆也可享受国家补贴。 

——影视及广播行业。实施“影视作品出口和吸引力”计划，为在法国境内进行的影视产业各环节工作提供资金支持。通过举办影视教育讲习班、影迷推介会等活动，为影视创作和发行企业进一步恢复人气。拨款6000万欧元用于法国国家电影中心的重组。对于广播行业上游部门（创作表演人员、节目制作人等），提供7000万欧元的纾困资金。 

05积极推动数字化转型  

——针对法国在数字文化领域国际地位较弱的缺陷，多部门联合出台了加速文化产业数字化转型的短期和中期计划，并将其作为法国第四个“未来投资计划”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未来5年内获得4亿欧元的专项支持。同时，还将新设“文化和创意产业部门战略委员会”，负责数字化转型工作的具体落实。  

四、结语 

后疫情时代，各国复苏和振兴经济的施策重点可总结为以下几个方面： 

——聚焦“人的发展”。在疫后远程办公更趋成熟、职业类型更新迭代的背景下，“技能提升”的需求迫在眉睫。各国疫后复苏计划纷纷提出支持“零工经济”的就业政策，为个体劳动者转变为“创意自由职业者”提供转型通道和政策保障，催生新的经济业态。其关键在于协助劳动者完成职业技能的系统性提升，特别是针对数字经济和社会紧缺技能的熟练掌握应用。对此，各国已普遍开展短期线下集训、带薪实训、学徒计划等各类项目。此外，各国更加重视社区治理的韧性化和人性化，强调为所有居民（特别是弱势群体）提供更安全、更绿色的居住环境和生活条件，满足人们的精神需求。 

——重视中小企业。各国计划都将“保护和激励小企业”列为优先事项，不仅通过政府救济、融资保障等方式，解决小企业短期的燃眉之急，还更加突出“创新优先”的长期发展理念。例如，进一步激发小企业的创新潜能，针对新兴经济领域完善初创企业的孵化展业新模式；加快城市物业的更新和拓展，提供满足小企业个性化需求的新型办公载体等。 

——力促开放繁荣。各国计划的字里行间，对“恢复城市活力、重现街头烟火气”的强烈渴求呼之欲出。最鲜明的例子莫过于伦敦、纽约和巴黎，都尤为强调艺术、娱乐和夜生活对于经济复苏的重要意义，力求让本地市民的物质和精神消费重新“动起来”，将国际游客的目光重新“拉回来”，使城市尽快回到世界的“聚光灯”下。疫情过后，世界顶尖城市的竞争，很大程度上将从这里开始。 

资料来源：纽约市政府、英国政府、法国文化部官网

编译：前滩综研专报和简报研究室、产业经济研究室主任钟伟，专报和简报研究室主任助理杨奕骋，学术秘书王鹏飞，产业分析师马怡暄

采编：陈萌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