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专访｜张小泉夏乾良：让老字号活下去的，是手艺还是经营管理人才?

图片来源：每日经济新闻（资料图） 记者见到夏乾良时有些意外，和预想中不同，这位知名老字号企业的总经理身着正装却仍显得较为亲和，他自称“卖剪刀的小夏”，在谈及刀具行业及张小泉（301055.SZ）的情况时，才显得较为严肃。 9月21日，在银柿财经参与承办的2022年中国上市公司年会系列活动暨第二届中国资本市场高质量发展峰会上，记者围绕张小泉及刀具行业的发展等问题，对夏乾良进行了专访。 张小泉的多元化之路 资料显示，张小泉始创于1628年，是 商务部认定的第一批中华老字号。目前，张小泉定位为一家集设计、研发、生产、销售和服务于一体的现代生活五金用品制造企业。 作为被大众熟知的“老字号”，张小泉的品牌传承和经营发展受到关注。夏乾良在谈及张小泉的品牌延展工作时称，品牌的延展其实是制造、产品、渠道和品牌四位一体的动作；因此从张小泉的认知而言，当今的企业竞争不仅是产品与产品的竞争，更是对于消费者需求认知和了解的竞争，为此张小泉应当按照消费者的切实需求，全方位地做好产品与服务。 “所以我们在前两年从卖产品走上了看环境这么一个概念，我们希望在一个场景当中去为消费者提供更多的服务”，夏乾良介绍称，“比如原来我们的关注焦点可能是卖好一把剪刀，卖好一把菜刀，现在我们会更多地关注在厨房里消费者的需求有哪些，消费者需要解决哪些问题，从而延伸研发这一系列的产品，再以张小泉国民老字号品牌作为引导，输出提供更多的符合场景需要的产品，从而为消费者提供多元化的服务。 夏乾良认为，近几年张小泉在产品精准多元化的道路上，取得了一定的成绩。据其提供的数据，截至2021年年末，张小泉在传统刀剪类产品稳步增收的同时，有近三分之一的产品是非刀剪类的产品。而到了2022年上半年，张小泉非刀剪类产品收入占比持续提升。“市场的实际反馈，证明我们多元化地为消费者提供服务的策略，取得了初步的成果。”夏乾良称。 老字号的经营人才之困 “五金行业作为传统制造业，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国内企业在和国际同行之间的竞争关系上，体现出来的是大家的工艺水平其实都已经趋同了。”在谈及目前五金行业发展情况时，夏乾良表示：“在这个时候要脱颖而出，其实是国内外产业链之间的比拼。” 而对于目前行业中存在的问题及措施，夏乾良特别提到公司对专精行业的技术性的人才需求，张小泉一直在倡导能够成立行业的研究学院或者培养学院，希望为这个行业输出更多的人才。 这一倡导来源于老字号企业的“经营人才之困”，谈到这里，夏乾良显得非常无奈，在对老字号等非遗文化传承关注度较高的情况下，“没有人关心过老字号的经营管理人才，真正让老字号活下去的，到底是这门手艺还是经营管理人才，随着时代变迁，问题的答案其实也在变迁。” “比如说我筷子做的很好，但是我不会卖筷子，它其实是活不下去，经营管理人才可以帮助好的产品被更多的消费者购买和使用，这是事实，但是目前少有针对经营管理人才的支持政策。”在这样的背景下，夏乾良以高校毕业生的首次择业选择举例，一个名校毕业生如果要在一家互联网头部大厂和张小泉之间做选择，大概率会选谁成为职业生涯第一站，答案可能是显而易见的。 这样一个问题让不同的人回答或许能得出不同的答案，但夏乾良的顾虑确有其现实意义。前瞻网引用商务部调查数据显示，在认定的1128家“中华老字号”企业中，仅10％蓬勃发展，不少企业经营面临着一定的困境。即使是像全聚德这样的知名品牌，其上市主体2020年~2021年连续两年出现亏损，今年上半年营收、净利润均出现下滑。 机遇仍在 尽管面临挑战，老字号品牌的机遇仍在。随着中国的国力日益增强，民众对“国潮”的认可也与日俱增，夏乾良表示：“张小泉作为中华老字号、民族企业，会秉承传承与创新，无论是在产品本身还是产品文化上，赋予其更多的国潮元素和文化，与消费者在情感上和体验上产生共鸣。” 此外，国内刀剪行业较为分散的格局或许也有助于张小泉这样头部企业的未来发展。 “在中国也好，世界范围内也好，刀剪其实是一种手工艺品，更多的情况是有铁匠铺子，师徒制度下的几个人做出来然后卖，这就决定了它有较强的地域特殊性；另外这些产品进入到工业化和商品化的时间比较短，在我看来真正成为工业化的商品要在1990年之后，距离现在也就30年时间，不像很多商品在1960年以后就开始商品化。因此整个行业渠道建设能力较弱”，夏乾良指出。 除了上述历史原因外，夏乾良认为还和属地的特殊性相关：“比如东部城市的居民可能喜欢吃海鲜，西部城市的居民喜欢吃肚片腰花，他们对于我们这些工具的需求其实是千差万别的，所以行业集中度确实目前还是比较低。” 尽管存在上述种种情况，夏乾良仍然认为，随着消费升级、渠道升级的推进，行业集中度可能会变得越来越高。 2022年上半年，张小泉实现营业收入4.39亿元，同比增加32.79%，实现归母净利润约3400万元，同比减少22.52%。逾百年历史的张小泉能否在“国潮”回归的今天焕发更多生机，记者将持续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