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为“纯软件”能突破美国围堵吗

硬件领域受制于人 软件市场酝酿突破

本报记者 李司坤 本报特约记者 辛 斌

华为技术有限公司5月25日对外宣布，将在6月2日正式公布可以覆盖手机等移动终端的鸿蒙操作系统。这也是继2019年“官宣”鸿蒙操作系统后，该系统正式搭载到智能手机。根据外媒25日披露的华为创始人任正非在公司内部会议上的讲话，任正非认为纯软件领域未来的发展基本不受美国控制，有较大独立自主权，华为可以“扎到根，捅破天”。结合任正非的讲话，业界对鸿蒙操作系统寄予厚望。中国能否借助“纯软件”这个突破口打破美国的技术围堵？接受《环球时报》记者采访的专家都给予肯定答案，他们认为，在纯软件领域美国没有办法“卡住中国脖子”这一判断基本属实，但国产纯软件系统如果想推进并完全取代美国系统，还需要经历一段痛苦时期。

能否打破双头垄断

路透社25日报道称，一份任正非与公司部分科学家、软件专家今年4月的座谈会纪要显示，任正非要求华为要敢于战略投入，建立开放氛围，做强软件，并称华为有充足的资金支持，在物力、人力上敢于投入。报道称，任正非有关纯软件“敢于领先世界”的讲话正值华为寻求硬件业务之外的增长之际。因为美国制裁，华为硬件业务受重创，作为其核心业务的手机业务被制裁。任正非称，华为重视软件，因为在该领域，未来的发展基本不受美国控制，有较大独立自主权，可以“扎到根，捅破天”。备忘录显示，由于华为很难在短期内生产先进的硬件，应该专注于建立软件生态系统，如鸿蒙操作系统等。

美国科技新闻网站“The Verge”25日称，美国的制裁措施禁止谷歌为新的华为手机型号提供技术支持，华为使用自己的操作系统，意味着将不再依赖安卓系统。华为曾是全球最大的智能手机制造商，现在全球排名第六，一季度市场份额仅剩下4%。

新加坡《联合早报》称，外界对华为研发7年之久、“备胎计划”中杀手锏之一的鸿蒙操作系统格外关注。鸿蒙系统与现有的谷歌安卓操作系统和苹果iOS系统的最大差别在于采用了分布式架构，实现各种智能设备终端之间无缝的协同体验。

香港《南华早报》称，华为能否打破苹果iOS和谷歌安卓的移动操作系统双头垄断，还有待观察。新的操作系统和应用程序生态系统很难获得消费者的广泛采用。要想取代安卓，华为面临着一场艰苦的斗争。根据数据分析公司Statista的数据，安卓和苹果的iOS是全球前两大受欢迎的移动操作系统，它们合计占据全球99%的市场份额。

会在哪里被卡脖子

“在硬件领域，中国在诸如芯片制造等领域还没有形成足够能力，但软件领域，并没有哪个环节完全由美国控制，”信息消费联盟理事长项立刚25日接受《环球时报》记者采访时表示，在纯软件领域，可以说在每一个环节中国都有自己的东西，包括操作系统、数据库、基础架构、基础指令集等。目前为止，尽管在有些指令集上中国也使用美国技术，但是美国要彻底禁止中国使用也比较困难。除了华为，诸如腾讯、阿里等企业在软件领域都有所进展。此外，中国开发了大量的应用软件，“我们真要自己干，建立一套自己的指令集其实也是可以的”。

通信领域专家张弛告诉《环球时报》记者，对华为来说，在手机操作系统领域摆脱美国控制是非常乐观的，以安卓为例，该系统本身复杂程度不高。但张弛也表示，在一些领域，中国还是受制于人：首先，在eda（电子设计自动化）领域，中国现在面临较大问题，还有我们最常用的商业数学软件MATLAB，中国对其依赖性也非常强。虽然我们现在正在做替代，但是目前还没法摆脱依赖，“在这些领域，我们国家就算没有被卡脖子，也是被国外拽着衣角，肯定会受影响”。

最大风险是什么

《南华早报》称，到2021年底，搭载鸿蒙操作系统的设备数量预计达到3亿台，其中华为设备超过2亿台，面向第三方合作伙伴的各类终端设备数量超过1亿台。但小米、OPPO等中国手机厂商目前并没有表态是否采用鸿蒙系统。

张弛称，事实上，中国相关部门已开始纯软件系统替代工作，国产替代系统及其应用已投入实验，并取得较大进展。在这个全新的领域，中国将更容易实现独立自主，未来的软件和应用中国都可以自主研发。但在这个过程中，最大的风险在于，今后美国会施压其盟友，不让其使用中国自主研发的软件系统，就跟现在排斥华为5G基站一样。

“中国本土现在有十几亿台手机，我们又有全世界最多的智能产品和设备，只要引导到位，相信可以使得我国纯软件系统成为全世界第一大系统。”项立刚建议称，政府可以要求军方和警方等公职人员，以及国有大型企业的高层管理人员使用国产系统。小米等国内品牌的手机也可以考虑生产搭载鸿蒙系统的机型，专供军方、警方等使用。为此，华为等企业要做的事情是让其系统开源并做好服务支撑。“如果能够把这方面做起来，国内手机品牌将逐渐过渡成国产系统的用户，这对国产软件系统的成长乃至国家安全来说，都是有帮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