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立志 | 为诸葛亮辩护

安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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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诸葛亮辩护

文 \ 安立志

我在《薛蟠的文学观》(商务印书馆,2012年)一书中曾写道,林黛玉之于红楼,如同诸葛亮之于三国。一部三国,诸葛亮是灵魂、是生命,没有诸葛亮的三国,如同断壁与废墟。只因《三国演义》家喻户晓的影响力,在国人眼里,诸葛亮是完人,是神一样的存在,比照当今领导人去世的惯例,诸葛亮至少应是政治家、战略家、军事家、外交家再要缀上几个“伟大的”之类的副词。然而,正如鲁迅所指出,《三国志演义》“状诸葛多智而近妖。”(《鲁迅全集》第9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页135)。事实上,不仅后世的评价,即使时人的史论,也对其施政治军提出不同意见,比如陈寿指其“应变将略,非其所长”。当然,诸葛孔明更不缺辩护者。

公元223年,刘禅登基不久,受刘备托孤之重,蜀汉政权“政事无巨细,咸决于亮。”尽管他也要求“集众思,广忠益”,并注意听取不同意见,以避免“难相违复,旷阙损矣”(《资治通鉴》第5册,中华书局,1956年,页2214)的不利局面。然而,诸葛亮事无巨细,亲力亲为的工作作风,还是引起一些下属的担心与质疑。

一次,诸葛亮正在亲自校对公文,主薄杨顒径直进入丞相办公室,对诸葛亮进行谏劝:

“为治有体,上下不可相侵。请为明公以作家譬之:今有人,使奴执耕稼,婢典炊爨,鸡主司晨,犬主吠盗,牛负重载,马涉远路;私业无旷,所求皆足,雍容高枕,饮食而已。忽一旦尽欲以身亲其役,不复付任;劳其体力,为此碎务,形疲神困,终无一成。岂其智之不如奴婢鸡狗哉?失为家主之法也。……故丙吉不问横道死人而忧牛喘,陈平不肯知钱谷之数,云‘自有主者’。彼诚达于位分之体也。今明公为治,乃躬自校簿书,流汗终日,不亦劳乎!”亮谢之。及顒卒,亮垂泣三日。(《三国志》第4册,中华书局,1959年,页1083)

这段史实,见于裴松之注《三国志》所引的“襄阳记”。北宋司马光修《资治通鉴》也全文照录。可见,史家不仅认可这段史实,也认可其建言价值,即杨顒的建言是正确的。

从时间看,此事发生在刘备托孤之后,刘禅登基之始,《三国志》或《资治通鉴》都是这样记载的。但在《三国演义》中,此事却发生在公元234年(蜀建兴十二年)诸葛亮六出祁山、沙场殒命之前,这就是史籍与小说的区别。

这段谏言的核心是“为治有体,上下不可相侵”,是关于社会分工的一般原理。即使在古代社会中,政治、经济、文化等社会发展的各个方面,都具有不同的运行机制与发展规律;即使在皇权政体之下,也有系统而复杂的官僚系统,负责贯彻国家政令、反馈民众意见,使之上下呼应、官民联运。彼此之间不能完全取代,不能相互交叉。无视社会分工,必然造成社会的混乱与运行的无序。杨颙的话是谏言,也是批评,全文分两个层次,一是以治家为喻。鸡司晨、犬吠盗、牛负重、马涉远,都是十分浅显的道理。二是以前贤作比。文中列举了前汉两位政治家的言行,一是文帝时的陈平,一是宣帝时的丙吉。其意在劝孔明,治国理政应当各司其职,不能越俎代庖。

对于诸葛亮“巨细亲躬”的弊端,裴松之为《三国志》作注时引了《魏氏春秋》魏蜀两军对垒时的一段史料:

亮使至,问其寝食及其事之烦简,不问戎事。使对曰:“诸葛公夙兴夜寐,罚二十以上,皆亲擥(同揽)焉;所噉食不至数升。”宣王(司马懿)曰:“亮将死矣。”(《三国志》第4册,页926)

蜀魏两军临阵,诸葛亮派使者到魏营,司马懿不问军国大事,只对诸葛亮的生活细节感兴趣。听了蜀汉使者的介绍,随即得出结论:“亮将死矣。”这段史料不是《三国演义》的虚构,而是载入《三国志》的史料。《魏氏春秋》出于东晋史家孙盛之手,此时去三国不远。所据资料亦为史家所采信。这一记载从另一侧面证明了诸葛亮“身亲其役”、“为此碎务”的工作特点及其后果。

杨颙的谏言,重视用形象说话。这段谏言分为治家与治国两个层次。在治家方面,他以奴、婢、鸡、犬相比喻,否定巨细亲躬、越俎代庖的治家方式,“岂其智之不如奴婢鸡狗哉?”这反问太过尖锐。在治国方面,他把陈平、丙吉作为形象代言人,作为重要参照系,以强化其说服力,从而否定诸葛亮“身亲其役,不复付任”的工作弊端。正因为陈平、丙吉之事在谏言中作用如此重要,为了方便叙述,先介绍一下平、吉二人的形迹。

汉文帝前元年(前179年),作为开国元勋的陈平担任左丞相。此时文帝登基不久,就法治建设与经济状况问了右丞相周勃两个问题,“天下一岁决狱几何?”“天下一岁钱谷出入几何?”周勃“汗出沾背,愧不能对。”文帝又把问题抛给左丞相陈平,陈平竟回答:“有主管部门”(“有主者”)。文帝问“主管部门是谁?”(“主者谓谁?”)陈平回答:“陛下即问决狱,责廷尉;问钱谷,责治粟内史。”文帝生气地说:“既有主管部门,那你这丞相干什么?”(“苟各有主者,而君所主者何事也?”)陈平阐述了丞相的基本职责,“文帝乃称善”。(《史记》第6册,中华书局,1962年,页2061)

汉宣帝神爵三年(前59年),丙吉任丞相。一日外出,“逢清道群斗者,死伤横道,吉过之不问,……。吉前行,逢人逐牛,牛喘吐舌,吉止驻,使骑吏问:‘逐牛行几里矣?’掾史独谓丞相前后失问,或以讥吉,吉曰:‘民斗相杀伤,长安令、京兆尹职所当禁备逐捕,岁竟丞相课其殿最,奏行赏罚而已。……方春少阳用事,未可大热,恐牛近行用暑故喘,此时气失节,恐有所伤害也。’掾史乃服,以吉知大体。”(《汉书》第10册,中华书局,1962年,页3147)

丙吉强调的重点是“宰相不亲小事”,却被后人概括为“不问人死,只问牛喘”的官僚主义。这段史实几乎成为话柄,明朝的冯梦龙将之编入《古今笑史》,清朝的林昌彝则斥之为“创深父老江头喘,官不问民但问牛。”(《衣讔山房诗集》卷七)

对于诸葛亮“鸡毛蒜皮一把抓”的工作作风,在魏晋时期,似乎杨颙的看法是主流。看法的分歧,未知始于何代。《资治通鉴》作为奉敕编纂的史书,对杨颙的意见是确定的。《资治通鉴》对杨颙提及的丙吉,在看法上也是一致的。司马光认为,丙吉“上宽大,好礼让,不亲小事,时人以为知大体”。(《资治通鉴》第2册,页861)这也是其全文采录杨颙谏言的基本态度。与司马光同时代的宋庠与王安石,则是孔明形象的辩护者。

直接提到杨颙的是王安石,这有他的诗为证:“恸哭杨颙为一言,余风今日更谁传?区区庸蜀支吴魏,不是虚心岂得贤。”(《王荆文公诗笺注(下)》,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年,页1280)他赞扬的是诸葛亮的嘉纳谏言,并未涉及孔明琐碎、忙碌的工作作风。杨颙的谏言虽未采纳,毕竟得到了孔明的尊重。孔明为杨颙去世而哭,也见其虚心重贤之心。

宋庠的辩护是间接的,他并未提及孔明与杨颙,但从其对丙吉的评价中,即可得知其对孔明“巨细亲躬”的真正态度。在杨顒的谏言中,陈平、丙吉被视为前贤楷模,是其劝谕孔明的重要论据。否定平、吉二人的正面形象,即是对杨颙谏言的根本否定。宋庠正是这样做的,他在《丙吉论》一文中指出:

“群斗死伤非小事也,牛近而喘非精察也。……吉徒知暑近而失时,不知政败而伤气;徒知小事之不问,不知庶职之已隳。……况僵尸蔽道,生民绝命,内无恻隐之志,外无赏罚之令,乃曰待岁尽以举殿最,则冤滥之积所伤多矣,愆伏之患其防后矣。……今吉舍败政而不问,而欲气之顺,若虽皋伊(皋陶、伊尹,上古贤臣)弗能也;见死命而不恤,而望时之和,若虽契稷(稷、契,上古贤臣)弗能也。舍本狥末,何其悖哉!”(《钦定四库全书·集部·元宪集》卷三十六《丙吉论》)

在他眼里,丙吉的做法不是什么“识大体”,而是“舍本逐末”,是不足取的。宋庠曾任北宋丞相,其对杨颙谏言的否定是根本性的。在他看来,丙吉不事的碎务,不管的小事,恰恰是要务,是大事。这种带有颠覆性的认识,从根本上洗刷了孔明“眉毛胡子一把抓”的负面色彩。

王夫之,字船山,明末清初的思想家。他在《读通鉴论》一书中,有《诸葛不能从杨颙为治有体之谏》一篇。在我看来,王夫之大概是孔明巨细不分,事必躬亲这一事务主义作风的主要辩护士。他在赞赏了杨颙的“为治有体,上下不可相侵”是为“大哉言矣”,并开宗明义提出了“公谢之,其没也哀之,而不能从,以必有故矣”的重要辩题。

什么“故”呢?他的辩护分为几个层次:

首先,强调蜀汉缺乏人才。“先主(刘备)之初微矣,……客处于荆州,望不隆而士之归之也寡”,而“曹操又能用人而尽其才,人争归之”(《船山全书》10,岳麓书社,2011年,页378)。为什么曹操手下战将如云,谋士如雨,而刘备却兵微将寡,“屡挫屡奔”。尽管历代史家存在着“帝蜀寇魏”和“帝魏寇蜀”的争议,但那是皇权专制的正统论,王夫之似乎回避了“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的圣训。

其次,强调蜀汉杰士不多。“蜀所得收罗以为己用者,江、湘、巴、蜀之士耳,而楚之士轻,蜀之士躁”(同上),他的意思是说,为蜀汉所用的人才量少质差。占尽天时的曹魏人才济济,独享人和的蜀汉却人才星稀。他自然不会提及唐太宗的人才思想,“取士于当时,不借才于异代。……且何代无才,但患遗而不知耳。”(《贞观政要》,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年,页89)

再次,强调部属不堪信任。“任李严而严乱其纪,任马谡而谡败其功”(《船山全书》10,页378)。只好眉毛胡子一把抓,“军不治而唯公(诸葛亮)治之,民不理而唯公理之,政不平而唯公平之,财不足而唯公足之”,“公不得已,而察察于纤微,以为訏谟大猷之累”(同上)。孔明自然是“明察”而“端方”的,然而,“明察则有短而必见”、“端方则有瑕而必不容”(同上书,页386),“水至清则无鱼”,只看到部下的短处,看不到部下的长处,所有的部属要么靠不住,要么信不过,要么不堪用,要么有嫌疑,只好孤家寡人,单打独斗了。

复次,强调人才队伍凋零。刘备在世之际,文有孔明、庞统、法正,武有关张赵马黄。刘备死后,在诸葛亮主导蜀汉政局之后,面临的却是“上非再造之君,下无分猷之士,孤行其志焉耳。”(同上)曾见网文《诸葛亮亲手打造的“庸官俱乐部”》,姜维独木,难以撑天,以致“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孔明以其不凡的才能,超常的智慧,过于自信,刚愎自用,不去发现人才、培养人才,一味越俎代庖、包揽一切,一味颐指气使、亲自代劳,所有下属不过是工具,是附庸,拨一拨,动一动,他自己纵有三头六臂,毕竟孤掌难鸣。王夫之作为孔明的辩护士,尽心而已,缺乏力度。

毛宗岗,明末清初人,清前期的文学评论家,以评点《三国演义》而著名。他评点第103回时,对杨颙为诸葛亮的“巨细亲躬”的谏言这样评论:

《诗》(诗经·小雅·祈父之什·节南山)之刺尹氏者曰:“谁秉国钧,不自为政。”(其中有“弗躬弗亲,庶民弗信;弗问弗仕,勿罔君子”句)盖言大臣误天子,而大臣所用者误大臣也。武侯之自校簿书,殆鉴诸此矣。托马谡而马谡失之,释苟安而苟安负之,任李严而李严又背之,其犹敢以弗躬弗亲而取咎欤?故处陈平、丙吉之世,可以不为武侯;而当武侯之时,不得复为陈平、丙吉。(《增像全图》第103回,浙江人民出版社,1985年,页1498)

毛宗岗这句评论的核心是这句:“托马谡而马谡失之,释苟安而苟安负之,任李严而李严又背之,其犹敢以弗躬弗亲而取咎欤?”用谁都靠不住,用谁都不放心,因此,他的“自校簿书”,“身亲其役”,都是不得已,因而都是合理的。在平、吉时代,不需要诸葛亮式的“巨细亲躬”;而在诸葛亮时代,也做不了平、吉的“不亲小事”。这样的看法近乎条件决定论。无疑是说,平、吉时代的干部靠得住,孔明时代的干部不省心。因此,孔明不得不事无巨细,事必躬亲。由此来看,毛宗岗也是诸葛亮“巨细躬亲”的辩护士。

诸葛亮在清中叶的首席辩护者非吴裕垂莫属。吴裕垂,安徽泾县人,生平不详,著有《史案》一书,清代两位著名学者洪亮吉、纪晓岚曾为之作序。他有《杨子昭论治之谬》(《史案》第4册卷九)一文,以较大篇幅,论证杨颙(即杨子昭)谏言的荒谬之处。

一、越俎代庖与加强监督。他批评“子昭(杨顒字)不知作家(治家),焉知治国。”他认为,治家者必须“躬课牧圉”,不能“高卧”“饮食”。“鸡既鸣矣,必振作于黎明;尨也吠矣,必身巡其门户。”切实杜绝“婢贪口腹,剥啄一无所余;奴惰四肢,赋税一无所出”的弊端。这些说法自然是正确的。不过,“戒尔游手,惩彼狼戾”,“亲自检点,严为督理”,都属监督范畴,与事无巨细,亲力亲为不是一码事。即使欲“长作富家翁”,也只能对各项家务加强监督而已,也不可能代奴执耕、代婢典爨、代鸡司晨、代犬吠盗、代牛负重、代马涉远。杨颙劝阻孔明的“自校簿书”,纠正其越俎代庖,并未指责孔明履行施政治军的权力。在这里,吴裕垂显然偷换了履职与监督的概念。

二、要务大事与琐事碎务。吴裕垂对杨颙推崇的治国前贤很不以为然,他在论述中不仅贬低了陈平、丙吉,而且对汉初名相曹参也不无非议。他认为,“贵为天子尚宜勤劳宵旰”,身为丞相更不能“坐论鸣高”。何况诸葛孔明身当“主少国疑,身受顾命”之时,在此情况下,“自校簿书”,“身亲其役”,就是必要的。他批评曹参、陈平、丙吉等人,“避嫌不治事,矫词释责”,以致“有司乘机互弊,瘠公肥私”,因此,他们的行为皆“不足法”。其实,吴裕垂不懂清末陈澹然“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寤言》卷二《迁都建藩议》)的道理,他把治国理政的要务与碎务、大事与琐事混为一谈。这也是自古以来人们推崇诸葛亮的“隆中定策”,而不推崇其“自校簿书”的重要原因。

三、“食少事繁”与“享年不永”。这个命题是司马懿的判断。诸葛亮(181—234)作为一代名相,仅享年53岁。吴裕垂认为,“懿畏蜀如虎,正畏其小心谨慎。刑名钱谷,精神无不周遍,虽在病中,无间可入,无敝可承,惟幸冀其一死,志或可乘。”蜀军“无间可入,无敝可承”,固然与“其小心谨慎”有关,然而,小心谨慎并不一定要“巨细亲躬”,而“疲劳难久”,享年不永,正是其不良后果。吴裕垂在为诸葛辩护中,颇多偷换概念,逻辑混淆之事。“孔明受托白帝以来,寝不安食,食不甘味,在署则躬校簿书,流汗终日;在军则躬览兵刑,食少事繁。”诸葛亮因受刘备托孤之重,背负着强烈的责任与使命,在蜀弱魏强的基本格局之下,运筹帷幄,精心谋划,试图在不可能中谋取可能,其所付出的精力之重、心血之多,是难以想像的。加之孔明事无巨细、亲力亲为,废寝忘食,起居无时,过于沉重、繁苛、劳累、忙碌的工作作风,严重损害了他的健康,这在事实上断送了他的恢复大业。吴裕垂就司马懿对孔明的判断进行反驳,“故托为疲劳难久之说,宽慰军情,徐为后图耳。孔明而果为所料,何以见死辄走,而自笑其不能料死乎!”他说的是“死诸葛吓走活仲达”的故事,这样的辩护其实很无力。

四、“鞠躬尽瘁”与“纸糊泥塑”。吴裕垂赞赏诸葛亮的“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是没有问题的。诸葛亮逝世将近两千年来,这个评价是始终如一的。但他把诸葛亮“身亲其役,不复付任;劳其体力,为此碎务”作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标志并不合适。在杨颙的谏言中,陈平、丙吉(甚至包括曹参),是作为诸葛亮的参照提出的,但吴裕垂竟然认为,“子昭作家之喻,是阁老可以纸糊,尚书可以泥塑,而克臻乎上理也。”似乎不肯“自校簿书”、“身亲其役”,就是尸位素餐,就是行尸走肉。既然陈平、丙吉是“纸糊”的阁老,“泥塑”的尚书,他们的千年人设也顿时坍塌,“一自平、吉见称,后人高言元妙,以清谈为论道,以卧治为燮理,以博饮游戏为风流,宰相尤而效之,治体愈乖,相业愈衰,而不自知其谬也。”于是他得出结论,“两汉丞相深知治体者,孔明一人而已。”

王夫之在《读通鉴论》中,一针见血地提出问题,“公谢之,其没也哀之,而不能从,以必有故矣。”(《船山全书》10,页378)吴裕垂在《史案》中也问道,“或问平、吉之流,既不足法,而子昭称之,孔明又曷从而谢之?”可见这是他们共同关心的历史话题。

对杨颙的规劝,诸葛亮之所以“谢之”而不“从之”的答案,吴裕垂作了两种设计,一是孔明不议论前贤之是非,“曰君子居其国,不非其大夫,平、吉皆先朝丞相,在汉臣实难置议。”杨颙的谏言以平、吉为论据,孔明虽不采纳,也不便驳回。二是孔明要维持听取谏言的风度。“孔明方欲集众思,广忠益,令群下咸攻己过。子昭一言而显责其非,参署谁复启告?谢之所以开直言敢谏之路也。”总之,诸葛亮始终高风亮节!

然而,罗贯中也“演义”了一个答案。杨颙说:“今丞相亲理细事,汗流终日,岂不劳乎?——司马懿之言,真至言也。”孔明泣曰:“吾非不知。但受先帝托孤之重,惟恐他人不似我尽心也。”(《三国演义》,人民出版社,1953年,页898)由此可见,诸葛亮对杨颙的谏言“谢之”而未从之,这显然与其自以为是,唯我独是的心理分不开。我以为,罗贯中这一揭示更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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