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网红律师龙飞直播间被封，曾连麦帮粉丝争亿万家产，30天带货金额600万

作者：李婷

“男友家的房子要拆迁，我在拆迁前结婚我有份吗？”

“跟女朋友没结成婚，我全款买的车，写的她的名字，还能要回来吗？”

“我家的资产有十多亿，我父亲在外有女人，我怎样能保住我的家庭？”

用最简单的话，讲最跌宕起伏的婚恋故事。在“龙飞律师”的直播间，这样戏剧性的情节每天都在上演。在视频的另一端，连麦的粉丝顺着网线把自己的苦恼一一吐出，其中大多是遇到财产分割和感情纠葛，来直播间寻求龙飞律师的法律意见。

“姐妹们记住了，千万不要以为你在你老公心中没人能替代。”龙飞律师和观看直播的粉丝以“姐妹”相称，鼓励女粉丝要注重事业和追求经济独立，在评论中“姐妹们”总是用“人间清醒”来形容她。

清醒的龙飞律师“爆”了。飞瓜数据显示，5月16日以来，龙飞律师的多场抖音直播单场观看人数超过100万，有844万人关注了她。以龙飞律师直播连线作为素材的剪辑视频，在B站上发出24小时左右，观看量在10万-20万不等，同时还有多条超过百万点击的爆款视频。

在抖音、B站、小红书等平台上，像龙飞律师这样的律师主播正在逐渐崛起，成为拥有千万级别粉丝的“网红”达人。在普法之外，律师们获得了更多的曝光和展示自己的机会。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最终都是为了获客”，有从业者向时代财经坦言。

答疑、带货两不误

每天中午12点和晚上20点，是龙飞律师的开播时间，一天两场直播，每场持续1-4个小时不等。

在近期的一场直播中，一名男粉丝向龙飞律师咨询自己能否拿回全款给女友买的车。在他的讲述中，两人走到谈婚论嫁的阶段，但双方家庭在买房问题上产生了分歧，如果两个人分开没结成婚，他希望能拿回以女友名义全款购买的车。

“可以”，龙飞律师在直播中告诉他，“这叫以结婚为目的的赠与，如果说没有结成婚，从法律上来说，这个赠与并没有达成”。除了财产之外，上述粉丝还问了龙飞律师一个问题，他和女友两人还能不能继续走下去。

婚姻和情感，龙飞律师和连麦粉丝的对话常常围绕这两个话题展开。在她的身后，“龙飞婚恋故事小卖部”几个字打在直播间的背景上。“没老公，也没烦恼”的粉丝不在少数，也有不少粉丝留言因为看到她的婚恋小故事切片视频而来到直播间。

飞瓜数据显示，龙飞律师的直播观众画像有88%为女性用户，31-40岁的用户占比最高，为26.16%。整体来看，龙飞律师的直播观众集中在18-40岁之间。这也和她的话题基本保持一致。

“龙飞律师”直播观众数据。图源：飞瓜数据

“姐妹们”想要寻求龙飞律师的答疑解惑也有门槛。时代财经注意到，花1抖币成为粉丝团的一员后，还需要是礼物榜排行第一或者榜上有名的粉丝，才有机会获得龙飞律师的连麦接入。

在直播间带货，也是她养家糊口的方式之一。从带货商品上来看，龙飞律师直播间的品类主要包括食品饮料、图书音像、个护家清、服饰内衣、美妆等，从9.9元到几十元不等，客单价相对较低。

截至5月24日，近30天，龙飞律师直播间销量最高的是一款29.8元的鸭脖，销售额为93.4万元，其次为《洛克菲勒写给儿子的38封信》，卖出85.4万元，30天内直播间的总销售额为625万元。随着龙飞律师的热度不断高涨，其场均GMV也从近30天的8.5万上涨到近7天的15万左右。

热度之外，龙飞律师也被爆出欠债数百万元。在置顶视频中，龙飞律师回应称，自己从未隐瞒欠债的事实，欠债的主要原因有二：一是在和他人合伙开律所时的问题“会算到所有合伙人头上”，二是给其他公司做连带责任担保。

“欠债咋了，也没赖帐，对姐妹们实实在在的我觉得龙飞很棒。”在回应欠债的视频下方，粉丝们的评论呈现一边倒的支持。

“你要真讲起来的话，龙飞律师在律师圈里不算最专业的。”在置顶视频中，龙飞律师自称是律师圈里的“小透明”，她给自己的定位是“一个努力搞钱的中年妇女”。

5月25日，龙飞律师在抖音直播间留言，账号已被停播15天。有直播行业人士对时代财经推测，或是直播内容触发违禁词导致。

直播律师成热门现象，业内争议不断

事实上，除了龙飞律师之外，在各大直播和短视频平台上，也有越来越多的律师开始活跃起来。

据不完全统计，在抖音平台上拥有超过100万粉丝的律师主播就有数十位，来自全国各地。其中，“李叔凡律师”遥遥领先，粉丝数达到1216万，远超过不少知名艺人。

连麦是律师直播中最常见的答疑方式。不少律师留下自己律所或助理的联系方式及咨询链接，表示如果粉丝希望进一步沟通，可以单独联系。

以某头部律师置顶链接为例，图文咨询每次71元，其团队律师语音咨询为143元/10分钟，该主播律师本人语音咨询则为715元/20分钟。

除此之外，知名律师也将自己的直播内容或者长期观察总结出书，在直播间挂上自己的图书链接。在“李叔凡律师”直播间中，《叔凡说法·一看就懂的法律常识》售价43元，已经售出超过5.7万册，累计销售额约为245万元。

多名执业律师向时代财经表示，自己身边也有越来越多的律师开始尝试在不同平台进行直播，尤其是年轻律师。

“在疫情下和数字经济时代，大家利用直播来改变营销策略。”北京中伦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康铧告诉时代财经，应该持开放态度面对上述现象。“通过这种方式，向社会介绍相关法律知识，然后律师同时推销自己取得一些业务，我觉得是一种新的营销模式，而且这种模式将来也会成为一种趋势。”

“我们团队刚刚在微信视频号做了第一场直播。”上海中申律师事务所主任律师郭霁表示，在她看来，律师服务应该不拘泥于传统的咨询、打官司，不管是直播，还是授课，都是增加了一种服务形式。“它（直播）也是一种专业的体现，并不是说干这个事情就是不务正业，其实是用另外一种方式去表达你的专业，让客户更懂你在干嘛。”

郭霁所提到的，也是不少业内人士在提到律师直播时的顾虑。

“业内普遍认为，有案源的律师不会有时间直播。”一名在上海知名律所具有多年执业经验的律师告诉时代财经，目前社交平台上热度较高的律师主播，此前在业内几乎没有什么名气，专业度和热度是否匹配是存疑的。

业内人士同样提醒，需要关注直播律师的资质问题。对此，抖音方面也对时代财经强调，用户要在“创作者服务中心”提交律师执业证等相关材料申请认证，目前有职业律师、实习律师、公证员、法律机构等类型，通过后将会收到黄V认证。而非法律专业认证用户发布法律相关内容，会触发不同程度的处罚。同时，法律类内容直播也需要在开播前申请资质，无资质不能开播。

多名律师提到，直播间连线粉丝并不能获得专业的咨询结果。一方面，在有限的连线时间内，连麦观众对事件的表述相对片面和主观，律师难以获得充足有效的信息；另一方面，在直播对话中，律师的思考时间和对事件的理解有限，可能会出现偏差。

直播能够成为律师获得案源的有效渠道吗？郭霁坦言，她的团队直播初衷是在疫情期间进行公益直播，随之也获得了品牌知名度的提升。

但同时，她也表示，这次公益行动收看直播的观众与律所目标客户并不完全一致，不一定有直接的诉求。也有律师告诉时代财经，通过类似渠道很难获取有效案源，有问题的观众不等于有诉讼需求，也不确定是否有付费能力。

试水视频号之后，郭霁团队也打算以个人IP入驻抖音等平台，目标是实现日更。郭霁对自己的定位是“一名专注连锁加盟领域法律服务的知识博主”，计划将过去制作的线下课程内容搬上直播间，仅针对有需求的B端客户群体进行服务。

“地球不爆炸，郭律师不停播。”她在每段视频的最后说道。